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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户行的银行卡剪了(办银行卡的银行拆了那开户行会存在吗)

文/王建平


那个时代,城市里物质缺乏,更不用说乡下了。在大山里,有一位半眼瞎娘,她的儿子从村小考到乡初级中学,眼看要到乡场上去读书了,就决定熬夜为儿子赶做一双布鞋。


半眼瞎娘生下儿子抱怀里,拿手摸,次数一多,就觉得儿子脚趾长、脚板大。儿子满岁便下地走路,春秋天的时光里光着脚板到处跑,脚趾抓地面特别有力,走起路来十分稳健。她家穷,儿子在12岁前,的确没感受到过脚板与一双新鞋相结合的味道。


三伏天里,半眼瞎娘白天在水库工上拉碾子、背土挣工分,晚上就在工棚里,借着大坝上漏进屋的灯光,摸索着为儿子纳鞋底子、剪鞋帮、锁鞋眼,每晚不歇气。


就这样,儿子去乡上学校上学的头天晚上,娘递给儿子一双布鞋。底子是千层底那种,鞋帮子是黑色卡叽布。她给鞋时对儿子的笑,如灯光一样温婉。


儿子接过鞋,先是惊喜,没想到眼睛不好的娘能为他做鞋。他转身打来洗脚水,又洗了两次脚,然后才穿上新鞋。他屏气凝神,第一次感知脚底穿上新鞋的滋味。他尽情地展现笑意,瞬时,一汪美滋滋的清泉在他的心房荡漾。当晚,他没舍得脱下来,半夜醒过一次,还拿大拇趾用力弯曲顶了顶鞋底子,感知脚上的确有鞋的存在。


“我儿子穿着鞋去念中学,不会被人笑话了……”娘入睡前,在里屋对着墙上的影子说了好一阵子话。


第二天清早下床,儿子试了好几次,找准下地的轻重,才大胆迈出第一步。出了村口,看不见人了,他突然心痛起新鞋来。于是,他脱下来,装进书包,然后,对着大山一阵吼,精神十足,赤着脚在山道奔跑。


他一口气翻过一座大山,再下完300多级的石阶梯,在进学校大门前,闪到墙角处,用手摸了几把脚板底下,穿上新布鞋,抬着头走进教室。


初三那年,儿子那双布鞋才穿成半旧,但不懂事的脚趾头,却在鞋尖面子上开了3个大小不等的天窗,脚趾头总是往外冒。鞋一天天变小了,直到再也容不下他的脚。


初中毕业不久,儿子被紧挨大队的氮肥厂招为选料工。娘见儿子每天天一亮就出门,早晨冷得够呛。那个年月的冬天,比现在的冬天冷得多。娘向人讨来旧毛衣,拆成线,决定要为儿子织一双线手套。


说来很多人不相信,一个农村老娘,一个半瞎子老人能做这些。信一回吧,山里人说她真是眼瞎手巧。她织的手套也有5根指头,但可能是收针、加针的要领把握得不好,所以几根指头看上去显得不圆滑不自然。


手套织好了,交给儿子有些日子了,娘仍不见儿子戴过她织的手套。娘才明白,儿子是人大心大,跑外面的人了,看不起乡下人了,嫌弃她的手艺了。娘开始生闷气,饭量一天天减少。生闷气的日子一长,娘脸上的肤色一天比一天差。


后来,儿子听他姨妈说,他娘在她面前提起他不戴手套的事。儿子恍然大悟。于是,儿子一改常态,每天早上出门前,有意在娘面前戴上娘为他织的手套出门。戴上娘织的厚手套,手的确暖和。但是,儿子每天走到快要拢厂门口时,就偷偷取下娘织的手套,重新戴上厂里发的那双又旧又不完好的线手套。


儿子戴得很旧的线手套是厂里发的劳保,半年一双,是机机器织的,好看,织得均匀,线的粗细颜色是一致的。戴劳保手套,旧是旧,但不土气。


就这样,儿子为了娘脸上有笑容,将两双手套变着花样地戴。其实,娘是知道儿子的小名堂的,但儿子一天天长大,行得端、走得正,她就当什么都看不见。


若干年过去,儿子进到商场,只要见到鞋与手套,就会想到娘。时不时,他的脸上会微微的红,微微的烫。


【“浣花溪”文学栏目征稿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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