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养老金投资收益暂不征税，领取时税负降为3%

个人养老金将享受税收优惠政策。 （视觉中国/图）

2022年9月26日，国务院总理李克强主持召开国务院常务会议。会议决定对政策支持商业化运营的个人养老金予以税收优惠。

个人养老金实行个人账户制度，参加人向个人养老金资金账户缴费，每年缴费上限为1.2万元，资金账户内的资金可向符合规定的金融机构购买金融产品，需要承担相应的投资风险。账户内的投资收益归参加人所有，退休可取，除特殊情况外不允许提前提取。

有了税收优惠后，意味着缴费者每年享受限额1.2万元的税前扣除，投资收益暂不征税，领取养老金投资收入时，实际税负由7.5%降至3%。

4月，国务院办公厅《关于推动个人养老金发展的意见》正式对外发布。人社部养老保险司司长聂明隽答媒体问时表示，参与个人养老金的好处有三点：一是享受税收优惠政策，二是丰富多样化的养老需求，三是可以帮助个人理性规划养老资金。

武汉科技大学金融证券研究所所长董登新向南方周末记者表示，个人养老金制度在多环节减税、免税后，整体税负大幅降低。领取环节的税负比现有的企业年金、职业年金更加优惠。

“降至3%的力度是比较大的，已经是个人所得税最低税率。”中国养老金融50人论坛秘书长董克用告诉南方周末记者，当前个人养老金采取的是“EET”模式，3%只是针对领取端的税收激励，缴费端的税收激励仍有想象空间。

EET模式，指的是缴费环节个税递延，投资收益环节个税递延，提取环节统一补缴个人所得税。对于高收入群体而言，参与个人养老金制度显然能够获得更多的税收优惠。

不过，针对领取端的税收激励，对中低收入群体激励力度不大。中低收入群体无需缴纳个税，用不到每年1.2万的税前扣除额度，但在个人养老金领取阶段却要缴纳3%个税。“对这部分人来说，个人养老金提取反倒增加税负。”董克用说。

董登新认为，通过向个人养老金参与者提供“EET”和“TEE”两种税制选择，可以解决上述问题。高收入群体选择“EET”税制，只在领取环节缴纳3%的个人所得税。低收入者则可以选择在缴费环节征税，由于未达个税起征点，个税为0，由此让中低收入者切实从个人养老金计划受益。

“这是个好消息。”清华大学五道口金融学院中国保险与养老金研究中心研究负责人朱俊生对南方周末记者说。他此前一直建议降低个人养老金账户领取阶段的税率。

他认为，当前“EET”模式对低收入群体激励不足，可以进一步拓展税收优惠方式，比如借鉴德国李斯特养老金计划，采取直接财政补贴方式支持中低收入群体参与，提升制度公平性和覆盖面。

此外，当前每年1.2万元个税抵扣标准较低，未来可考虑适当提高税前抵扣标准。

国常会还明确，个人养老金投资收益暂不征税。

董克用介绍，当前中国资本市场统一做法是暂不征收资本利得税，未来何时开征尚未可知。个人养老金投资阶段目前免征资本利得税，但是在领取阶段，是将本金和投资所得合并征收，所以是“税收递延”。未来在领取个人养老金时，投资收益能不能免征资本利得税，仍有政策空间。

“我们本来不征资本利得税，但领取时征收的3%实际上已包含了投资收益。”朱俊生解释，这意味着，投资收益虽然在积累阶段没有纳税，但领取阶段仍要缴纳3%个税。增加个人税负，有人就会选择其他投资产品。而其他实施EET的国家通常都有资本利得税，参与个人养老金后，能够享受税收优惠。

董登新推算，如果一个账户连续积累30—40年，投资收益很有可能已超过本金，领取环节对本金和投资收益一同征税，对个人而言税负压力较大。建议在领取环节征税时明确剔除投资收益部分。

《关于推动个人养老金发展的意见》发布已近五个月，暂未公布试点银行名单，但多家银行已陆续上线个人养老服务专区。

如招商银行App设有养老金融板块，个人养老金页面介绍了相关政策及账户预约信息，预约还可参与抽奖活动，当前参与人数已有7496人。此外，兴业银行、中信银行也在其手机银行内设置个人养老金专区。

据2022年6月24日晚发布的《个人养老金投资公开募集证券投资基金业务管理暂行规定（征求意见稿）》，在个人养老金制度试行阶段，拟优先纳入最近四个季度末规模不低于5000万元的养老目标基金。

个人养老金基金销售机构，则需满足最近四个季度末股票基金和混合基金保有规模不低于200亿元，其中个人投资者持有的股票基金和混合基金规模不低于50亿元。

据同花顺iFinD数据，截至2022年一季度末，共有86只养老目标基金（份额合并计算）符合上述规模标准。此外有39家机构符合个人养老金基金销售要求。

2022年6月，江苏银保监局发布《江苏银行业保险业服务新市民实施方案》，其中提到银行机构要主动配合有关部门为新市民自愿开立本人唯一个人养老金账户提供优质服务。这也是意见发布后，首个提出要为个人养老金账户开立提供服务的地方。

南方周末记者 周小铃